刘翔大致看了看一遍府衙,见这里房屋多,建筑又高爽,比五羊驿的条件好得多,便决定将广州市政府暂时设在这里。虽然按照规划元老院准备在河南岛上另起炉灶建一个“广州新城”,行政中心也会设在新城区。但是眼下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要在这老城区里展开。
与其每次处理事务都要进城出城,不如直接在这里开衙办事来得就近方便。
刘翔其实也考过广东布政承宣使衙门,但是想了想这还是留给文总的广东大区机关用比较好。反正自己作为广州市长,除了府衙还有南海、番禹两县的衙门可用。而且广州作为一省的省会。承宣大街东西两侧的衙门官署多如牛毛,城里的大寺庙也很多,过渡房十分充裕,用不着急吼吼的抢房子。
当下就决定将广州市军管会设在广州府衙门。当下关照府衙里的住着得没死没跑的各级降官降人和家眷尽快迁出去。腾空房子。
按照接收计划,城内降人和家眷财物全部安置到越秀山麓的大石街上的广东贡院。贡院面积广大,房舍众多,足够安置投降和被俘的明朝官员。较为重要的官员和家眷送光孝寺甄别。降将降兵全部遣送香港岛整编。
刘翔转了一圈,见花厅收拾的差不多了,当下关照在花厅接见广州一府二县的降人。以广州府通判魏必富为首。下面县丞、主簿、典史、教谕、河泊、巡检……各种入流未入流的官儿,县两级的三班六房的书吏班头……在院中站得密密麻麻。却连一声痰嗽声都没有。
刘翔关照魏必福唱名,降人们逐一上来见礼。刘翔稍微问几句话,便打发下去。这倒不是他在摆官威,实则是掌握下降人的大概情况。看看能否利用。令他略略失望的是,不但知府自杀了,连南海番禹两县的县令也自尽了。投降的几乎全是佐杂官员。
佐杂官员,在号召力上就差得远了。大明不见得“民心可用”,但是在“官心在明”却是事实。如果这次对外情报局能争取到几个地方大员归降就好了。对以后的传檄而定有很大的作用。毕竟大官才有风向标的作用。
不过其他衙门的官员的下落已经不在刘翔的权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了。他的算盘只能打在这广州府的地盘之内――要是广州府属下的其他各州县里有正牌子的堂官能“投奔光明”就好了。
眼下看来,魏必富倒是个不错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本事如何,起码在“带路”这事上够积极。可以暂时叫他帮忙办事。
接见完降人之后,魏必福又出班禀道:“卑职等为迎圣使,已备下礼物以表寸心,恳请元老院和刘大人笑纳。”
降人们献出了一万两银子,还有许多珍贵物品,有沉香、玉带、赤金首饰、玉壶之类的珍贵物件,粗粗看去,也值几万两银子。
礼物分为两份,一份大的是献给元老院的,少的自然是馈赠刘翔的。
刘翔道:“魏必福等所献各物,具见忠心。献给元老院的,我就收下了。至于馈赠我个人的,一概不取。你们各自带回去吧。”魏必福等降人赶快跪在地上再三恳求说:“大人一物不受,卑职等实切不安。伏望稍赐鉴纳!”刘翔见念他们言辞恳切,命秘书收一件玉壶,其余一概退还。
刘翔又“训喻”了几句,无非是叫他们“不要有包袱”、“好好学习,接受改造,争取早日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讲完话之后,他关照降人们散去,只留下了魏必富和原广州府和南海番禹两县衙门里的几个老吏。询问了下广州的地方上的民情。
刘翔叫来企划院的人员将财物全部清点造册,连自己收得玉壶也上了交了公。看得几个降人暗暗纳罕:说澳洲人贪财,那真是锱铢必较,可是他们的元老,却一个个清廉似水。真不知是怎么想得!
接着他很随意的和降人们聊起了广州的基本情况。
他最关心的是人口,人口不仅是劳动力也是消费市场。广州不比琼山――到现在琼山的城镇人口也没超过四万人――广州可是17世纪里的特大城市,光非农人口的吃饭就是一件大事。尤其是眼下广东尚未完全占领,来自广西的粮食供应也将中断相当长一个时期。摸清到底有多少非农人口,本地的粮、柴、布等民生必需品的自给率又是多少,这样才能组织起有效的贸易供应渠道,避免发生因为供应不足造成的危机。
然而得到的反馈却不如人意。他能得到的人口统计数字,还是府、县两级衙门储存的黄册上的数字――刘翔可是早就在琼山就见识过黄册数字的精确性了。
根据黄册记载和户房书吏的估计,南海县有38000户,番禹县略少,广州城共有约六万户,人口约在二十万左右。真实数据大概还要再多一些。而整个广州府的人口,大约在五十万到六十万之间。
刘翔开始抓狂了,黄册虽然详细开列了军户、匠户、力士户之类的名目繁多的叫法,但是实际上这些户籍分类在明末已经没什么意义,军户未必当兵,匠户也不见得是工匠,从中统计出非农人口的数字要有莫大的想象力。
“还是得搞人口普查啊。”刘翔自言自语的在笔记本上记下这条。
说了一会话,正空暇的时候,他的归化民秘书郭走了进来,小声道:“首长,董家的小姐要见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