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位达官爷的话,这歌伎是自混的,没有身契在**子手上。她在花舫上卖不卖身,什么时候卖身,卖谁不卖谁,自己都能拿主意,得的钱财也是和**二一添作五。若是恩客给得体己,都可以自己藏着。”
说到这里索普已经明白了,必然是这**子嫌从她身上赚到的钱不够,要从合作改成兼并。他皱眉道:
“既如此,就帮她一把好了。”
林铭道:“要帮她不难,只是看帮到什么地步了……”
康明斯不耐烦道:“老林,你就别藏藏掖掖了,说吧!”
林铭干笑了几声:“若是只是帮眼下,帮她出头了了债便是。只是有了初一,必有十五,只要她还在这肇庆码头上混,迟早要落到人手里去的。真要帮到底,就得帮她离开这里,不拘哪里有她的家人亲戚,送去了安生……”
“这是做媒人还要**儿子。”索普笑道,“所以我说善心不得。咱们事情多,哪顾得上这些。这样吧,你再送她些盘缠,让她另投他处去,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长见教的是。”林铭笑道,他心道这事光镖师去大约是摆不平的,非得官面上的人出面才行,当下自告奋勇道:“此事还是得我来去。”
康明斯道:“我也跟着去瞧瞧。”
索普笑道:“你去瞧归瞧,可别演武侠剧。”
两人带着个镖师上得岸去,走不多远便是一座不大的庙宇。看起来还有香火。林铭知道这种庙宇多有空房出租,人称“僧店”。这在码头上卖唱“自混”的女子住在这里倒也不足为奇。
这僧院东院房舍十分低矮,院子东西南北都有小房,一间挨一间,依次排去足有十多间。多数房已没了灯火,只有几间还点着油灯,鬼火一样闪烁着。镖师示意了下,林铭才注意到南面偏西的一间小房门敞开着,门前丢着些包裹物件,房檐底下蹲着个人,影影绰绰是女的,哭泣声正是从那里传来得。
他徐步踱了过去,俯下身子问道:“方才是你在哭?”
“……”
女子的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言声。林铭借着月光看不清面目,只见她三十岁上下年纪,只是瞧不清面目,大致看得出人长得很周正,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又问:“你欠人家多少钱?”
“十五两。”那女子起头看了林铭一眼,叹了一口气,没再吱声。林铭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还要再问,房里一个人冷笑道:“少听她放屁!”随着话音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指着她道:“去年她借我七两银子置办头面衣服,算加三的利。到现在也没还上。今年她生病又借了我八两,连本带息四十八两六钱!”她好象拨算盘珠子,说得又脆又响唾沫四溅。
只听那女子分辨道:“天理良心,我给你的那些饰头面,别说四十八量,就是四百八十两都有……”
“你那几件银铜饰,点个翠,几钱一个银子一个玩意!”
林铭知道这种花舫上**子给**放得债都是利滚利的阎王债,若要和她算细账,那是永远也算不清的。当下说道:“这银子我替她还了。”
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德隆的票子甩到地上,说道:
“这是五十两德隆的票子!她和你就此两清。”
那鸨子赶紧趴在地上把票子捡了起来,凑着灯火一看果然是德隆的票子――这票子纸张特别,印得花纹更是古怪,市面上从来没有假得,入手就知道是真得。她却冷笑道:“你替他还,你也配!我告诉你,这小蹄子广西来得曹大爷已经看上了,他愿意出三……五百两银子包她。你拿五十两出来就断了我的财路?”
话是这么说,票子却攥在手里一动不动。
林铭知道她是坐地起价,也懒得和她多啰嗦,当下从腰间拿出腰牌来一扬:“你觉得这个值多少银子?”
**子还以为是个什么玉器佩件,瞪大了眼睛去看,月光下明明白白却是个锦衣卫腰牌――她是大码头上风月场所的鸨儿,见多识广,一见这腰牌就知道惹了麻烦。赶紧陪笑道:“爷说哪里的话,爷这是无价之宝,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要……”(未完待续)
ps:注:前一节的西江三峡前后颠倒,因而已经重写了一下,情节一样,就是将地理位置调整过了。有兴趣看得可以重新看下475节